西风萧瑟，秦瑟的内心也如同被一整个园的动物践踏过一样凌乱。他拿出手机点开与自己相关的一个热搜，热门尽是素质广场，各届祖安状元下笔如有神，文思斐然竞风骚。
他顺手点了一个。
——首段“你母亲死了”开门见妈直抒胸臆，其后“你野爹也全没了”承上启下完美过渡，最终按惯例总结中心升天族谱——“不过也是，像你这种孤儿全家户口本也就剩你一页了吧”。
秦瑟看着，竟也不是很生气，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那个黑色的小包，包里有一叠纸，那是他要支付巨额违约金的合同，中间夹着一张他父亲的死亡医学证明。
嗯......我明天是要去派出所销户吧？
秦瑟有点不太确定，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关节，无不疲惫地拐进入了就近一家奶茶店。
他想喝点甜的了。
将近深夜，奶茶店难得还有两位除了他以外的顾客，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一个梳着高马尾，一个披着长卷发。秦瑟在那张简单木质吧台前挑了个最远的位置，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两个女孩谈话的内容。
“我刚给你发那个你看没看啊？”梳着高马尾的女孩问长卷发。
长卷发面露难色，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犹犹豫豫地接：“可......可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多证据你看不到吗？”高马尾难以理解，“霸凌队友骗钱诈捐侮辱烈士，私生活混乱诱拐未成年女粉！这种事都做绝了的人渣你喜欢他什么啊？”
“不是，”长卷发小声解释，“你不了解娱乐圈你可能不太清楚，那些严格说都不算什么实锤，都是可以P和造假的......”
高马尾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哦，造假，P图，对，肯定都是造假P图呗，我家哥哥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人怎么会有黑点黑料哦，肯定又是黑子在造假P图。”
“不是，他真的是很好的人。”长卷发忍不住辩解，“我追了他三年了，他还没火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他，我花了好长时间去了解他，我觉得他真的不会做这种事，他，他可能挡了什么人的路了，是有人在有计划地黑他。”
“你能不能别装瞎了，自己看看吧，他代言全掉，剧都换人，喏，刚刚经纪公司都发声明跟他解约了，要真没点料你觉得可能吗？”
“我......”长卷发自觉再说其他也没用，只得求道，“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高马尾头发一甩，“苦口婆心”地劝：“你也别逃避现实了，那么多人都脱粉了你也赶紧脱吧，上次阿昭不就也因为这个事和你闹掰了吗？其实她说的没错，你真的就是被他那玩意儿洗脑了。别老是呆在你们的粉丝群里超话里，出来看看各大主流平台媒体都对他什么评价，下面那么多回复哪个不是骂他的。要我看只是封杀糊了真的都便宜他了，他就该马上出门被车撞死！”
“你别说了！”长卷发终于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高马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这是在冲我发火？就因为他？？”
长卷发不知该如何回话，满眼通红地与高马尾对视，双唇紧抿。
“行。”高马尾瞧着那明显是不服气的表情怒气也一下被挑了上来，她一把扯过包冷笑道，“我当初就该听阿昭的和所有秦瑟粉划清界限。你们真就纯一帮三观不正的脑残，拜拜了您。”
长卷发怔怔地看着好友愤然离去的身影，眼里逐渐蓄起大片水汽，她无比委屈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怔在原地。
正难过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杯凝满蒸汽的热奶茶，杯壁上贴着一只清瘦修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