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芳芳走出房门，看到韩女士那平静又带有压迫性的目光，便知道自己怎么也躲不过这一段“严刑拷问”了。
“说吧，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了跑回来躲着。”韩女士喝了口茶。“昨晚看你那风尘仆仆又一脸泪水的委屈样儿都不好意思揭你伤疤，不过昨晚一碗面条加上你这睡足了12小时的补眠觉，现在该养好精蓄好锐了吧。”
“妈，我饿着呢，你等我吃饱了……”
“我厨房煮着海鲜粥呢，你说完了，我去给你盛。”
芳芳叹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坐在韩女士的对面。“妈，我意外怀孕了，然后人流……”
“停，别给我吹，刚做了人流的人能有你这么好气色？”
“不是，我是说，我意外怀孕了，现在在考虑是人流呢还是生下来……”
韩女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妈……”
“闺女，我昨儿才看见你换下来的卫生棉。”韩女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芳芳。“给老娘说实话。”
芳芳也学着韩女士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咱就不能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吗？你看你闺女都饿成这样了……”
韩女士把手里握着的杯子用力地砸在茶几上，发出“叩”的一声脆响。
“我在这儿想了一早上，到底能是什么事儿把你逼得跑回来。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违法乱纪被开除了，但是看到你连行李也没带，想想也不太可能。再一转念，就想着难道你是失身又失心被人骗了？可是我看你那整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小样儿又觉得我闺女没那么蠢才对啊。闺女，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别再让我着急了成么？”
“妈，你高估我了。”芳芳的声音有些颤抖，音色泄露出一丝愧疚。“我就是没头没脑地受了情伤，妈，你知道的，这世上没什么还能比一个情字更伤人了。”
韩女士没有出声，只是心疼地看着芳芳。
“真的，我一直也觉得我不会那么蠢，看着你和我爸都那样了还往火坑里跳……”
“芳芳，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你爸……有些事情啊，要看福气的。”
“那就当是我没福气吧，总之我难受得不行了才跑回来了。”芳芳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巴着韩女士。“他有个已经过世的前女友。他爱她爱得甚至连放弃生命也可以。我明明知道这些的可是我还是傻乎乎地一头撞了上去，撞到南墙还想把南墙撞穿……”
“我真是傻。”芳芳叹口气。“之前真的难过得快要死了，可是想通了就发觉自己还算是幸运，至少我没有到没了哪个人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至少我没想过为了他自杀，不是么。我还吃好睡好，一点儿也不虐待自己。”
“是你心肠硬，不服输。”韩女士摸着芳芳一头顺滑的长发道。
“才不是呢，讨厌……”芳芳撒着娇。“他之前说我才是现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我当时还兴奋得不行，后来想想才反应过来，只是现在而已，限定于那一刻罢了，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
“我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把自己看太重才会在乎自己在别人心底所占的比例。”芳芳吸吸鼻子。“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真的应该放下，应该让自己活得轻一点……”
韩女士搂紧芳芳。“你还小，不过小也有小的好，早点看清，以后受的伤，会轻一点不是么，嗯？乖囡，我去给你盛海鲜粥。”